一台隨身聽點燃饒舌夢、卻因狼人殺被貼上「偶像」標籤,婁峻碩:「說實話,為什麼要定義這麼多東西或形象?」

螢光橘高領衫 by Dior

當大眾對於饒舌歌手大多停留在兇狠、夠Gang才夠帥的既定印象,婁峻碩卻無懼一切框架,從最初的idol rapper定位再到參與《凹嗚狼人殺》獲得高度關注,儘管實現夢想的路上有些紛擾,但始終不變的是對於嘻哈饒舌的熱愛與堅持,對婁峻碩來說,做自己想做的音樂、用作品說話才是最real的態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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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小奠定的音樂之路

「我想搭上飛機,到處飛行,飛到哪去,其實也不在意。」這首2018年與T.I.G鐵巨人合作的《Airplane》,也許是許多人認識婁峻碩的開端,然而在破百萬點閱、爆紅的背後,是沉潛多年的蓄勢待發。當時剛離開前東家的婁峻碩,從詞曲創作、MV拍攝、剪輯、導演再到最後的正式上線,通通一手包辦,雖說受限於預算不足,對於音樂規劃向來相當有想法的他,能獨立主導作品的機會可說是彌足珍貴,而打從高中就決心立下做音樂賺錢的偉大志向,在始終不變的熱忱、堅持與努力之下,一架名為夢想的航班即將正式起飛。

婁峻碩的音樂夢從小時候接收哥哥們的隨身聽開始萌芽,多年前因熱血搞怪而爆紅、後轉型為樂團的「CIRCUS」則成為他學音樂的起點:「當時他們有一個玩碟仙選樂器的企劃,就覺得哇!超熱血,後來我就找幾個高中好朋友一起抽籤選樂器,然後我抽到吉他,結果過一個月之後他們就沒有再學了,可能只有我真的很有興趣,就一直這樣走到現在。」起初連饒舌為何物都不知道的婁峻碩,只記得懞懂時期深受Eminem的兇狠節奏與極速快嘴所吸引,高中時期更與同學合組Nu Metal樂團成為主唱,Limp Bizkit、Red Hot Chili Peppers等經典樂團則是啟蒙他的音樂指標,不過在偶然之際聽到《E-SO diss滿人》、《30CM》之後,心中對於嘻哈饒舌的那份喜愛再度引燃:「那時候覺得原來華語饒舌可以做到那麼帥、那麼炸!就開始去聽更多的hip-hop音樂,從晚上聽到早上八點,隔天到學校就開始寫我人生的第一首歌。」於是婁峻碩找來同學彈了個beat,憑著一股初生之犢不畏虎的衝勁,饒舌之路就此開展。

白色立領襯衫 by HOMME PLISSÉ ISSEY MIYAKE

一步一步往夢想靠近

在老家花蓮玩出了些許知名度,每場表演底下幾乎都有四、五十位觀眾,這對於高中生樂團來說無疑是個肯定,於是高三的婁峻碩便信心滿滿和爸爸說:「爸,我不要唸書了,我要去台北組樂團,這輩子我要靠做音樂賺錢!」滿懷夢想的熱血青年和無數北漂遊子一樣,來到台北後感受到所謂理想與現實的差距,「一到台北之後發現世界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,以前在花蓮覺得自己很屌,可是到這裡發現大家都超強,自己像廢物一樣,瞬間不知道要從哪邊開始。」也許有點徬徨迷惘,不過婁峻碩從未放棄對音樂的熱愛,更認真看待當初立下的志向,組新樂團的同時也不斷精進,創作饒舌、寫beat、學錄音一切從頭自學,因緣際會下更擔任io樂團代班貝斯手,從跑校園再到海洋音樂祭、金曲音樂節,「我覺得自己算是一直都很幸運的人,當時我只是一個對音樂圈完全不了解的大學新鮮人,就像是中樂透一樣獲得這個機會,就算每天練Bass到手指流血也要好好把握,那一年累積了很多舞台經驗,也學習到很多。」

後來藉由io樂團的牽線,婁峻碩簽進人生第一間唱片公司,簽下七年合約,「當時公司想做偶像團體,需要一個團體的饒舌擔當,但是後來湊不齊人數,於是簽約三年後我就開始寫歌、參加選秀節目,也發了第一張專輯《IDOL RAPPER ??》。」但是美好夢想並沒有就此成真,在抒情歌當道的時代,饒舌相對不容易受流行市場青睞,更何況是以偶像定位的饒舌歌手。「那個時期沒有饒舌偶像,當時的饒舌其實也很不「偶像」,聽hip-hop的人沒有很多,結果發完片什麼都沒發生,沒有人知道我是誰、沒有變更紅,沒有人知道我發了這張專輯。」幾經評估後,婁峻碩決定與公司提出解約,老闆也理解彼此方向不同、大方放手,之後婁峻碩便以獨立製作的身份持續邁進,《Airplane》便是他強勢回歸的第一首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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始終不忘的熱忱與初衷

「每個人都想定義我,照著他們做就一定火,Fuck what they say all the FAKE shit.」繼《Airplane》之後,當時與前輩蛋頭BG8LOCC合作的《You Don’t Know me》,猶如急於證明自己、氣焰高漲的一頭猛獸,如今隔了三年兩人再度合作,近期全新釋出的 《We Know》卻有著不同體悟。「經歷了這兩年多之後,大家在心志和工作上都有所成長,以前很在意別人怎麼看我們,想急著證明給別人看,而《We Know》是我不需要證明給別人看,因為我已經做出來了,我們也很清楚知道現在的自己要什麼。」

不只心境上有所不同,《We Know》也嘗試了先前未曾做過、相對小眾的drill music風格,「原先是Beatmaker Bob找我合作,他和另一位Beatmaker Allen Flex分別做了一首前半段是drill、後半段是trap的beat,雖然我沒有做過dril,但想說可以嘗試看看,所以又找了蛋頭來試,後來和Bob討論之後選擇只做drill的風格,他就負責混音的部分這樣,這個首歌其實是在疫情期間做的,四天就生出來了。」藉著這題,我們也好奇婁峻碩對於主流與非主流、獨立與商業的看法:「我不會去設立太多框架,或覺得饒舌歌手一定要怎麼樣,只要喜歡或想做就做,每個人追求的東西不一樣,你不能自己想要這個,然後去看別人碗裡的,去羨慕別人、去罵別人。」至於會不會在意網友說的狼人殺歌手、偶像歌手的批評言論, 婁峻碩認為:「說實話,為什麼要定義這麼多東西或形象 ?最重要還是自己喜歡,不需要分主流非主流,喜歡就做,做好就好了,也不需要去批判跟風聽饒舌的人,每個人都是從跟風、模仿開始,只要願意去深入瞭解、學習,我相信這個圈子會發展得越來越好。」

黑色廓形短版西裝外套 by HOMME PLISSÉ ISSEY MIYAKE ;螢光橘高領衫 by Dior

Work hard,Play hard的人生法則

正逢事業上升期,熱愛工作也享受工作的婁峻碩,每天行程排滿滿,non-stop的緊湊步調卻讓他忘了如何好好生活。「之前完全沒有在調劑生活,就是每天工作到炸掉,從早上八點到凌晨一兩點,一個月只休兩三天的那種,已經不知道今天星期幾,自己人在哪裡,一有休息時間只想補眠睡覺。」直到偶然之下與KID相約潛水,甚至後來參與《野人七號部落》拍攝,才發現原來認真工作之餘也認真生活,才能真正放鬆自我:「之前跟KID排早八去潛水,接著再跑之後工作的行程,我以為我會累到死掉,結果上完第一次課之後,當天工作更有精神,整個人的心情和狀態是非常飽滿的。」於是婁峻碩把從KID身上學到的正面態度寫進《Feel》這首歌裡,不論再忙,也會抓緊時間去健身房運動、出門走走,透過運動來釋放平時累積的壓力。

不僅在音樂上祭出亮眼表現,參與綜藝節目《凹嗚狼人殺》、電影演出的跨領域經驗更讓婁峻碩獲益良多:「演戲對我來說影響最大的是整個人會變得更感性一些,對於世界與各種情緒的觀察更細膩,對於我的創作也有很大的幫助,讓整個作品更為立體。」雖然目前因為疫情影響,拍攝、表演與演唱會等各種工作皆順延,不過婁峻碩透露新作品正在籌備當中。而訪問尾聲,我們也好奇如今的他是否已達到心目中的理想狀態與生活?向來務實的他表示:「我覺得人會一直改變,隨著不同環境、學到東西越來越多而有不同的想法,就算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OK,但之後不一定適合我,對我來說理想中的人生藍圖就是能夠快樂過生活,能夠一直做自己想要做的事,那就足夠了。」

Credit

形象、造型/Makoto Chang 

攝影/Sih Wei Chen 

文字/Rhea Zou 

妝髮/Mii許育珊